编者按:近日,《科学》(Science)杂志“职业生涯”(Working Life)栏目,发布一篇题为“我们的系停办了”(原标题:A department terminated)的文章。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赵斌教授在看到这篇文章后,深有感触,在其个人微信公众号“生态学时空”中对该文进行了翻译,我们在此刊出,以飨读者。
原文截图
中文翻译:
我们的系停办了 我上个月参加了一个视频电话会议,刚开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这个会议只是提前一天通知的,院长要和我们一起开会。这让我不禁想问,“这难道又是一次预算削减吗?或者更糟?”院长进行简短的道歉,之后就转述了一个消息:考虑到新冠疫情大流行,大学财政紧缩,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停办地质系。如果想保住工作,就得另找一个愿意接纳我们的院系。他的话对我打击很大。自从我获得终身教职以来的20年里,我一直认为如果我继续从事教学和研究,我会一直有这份工作。但是,这场这次疫情终于把长期存在的问题推向了顶点。
三年前,还是这位院长向我们求助。说他的预算出现赤字,因入学人数下降,按照新的预算制度,学校把钱从学院挪走了。虽然我们的地质系有几门大型的、受欢迎的课程,但我们的许多高级班,却都是高度专业化的,只有很少的学生。地质学专业一年不到10个学生。院长告诉我们,我们需要更大的班级规模,和更多的学生来报考这个专业才能维持。
我们召开教师会议,讨论如何向前发展。我们的课程几十年来没什么变化。虽然我们的学生学会了如何识别岩石和凝视显微镜,但他们并没有接触到地球科学中需要解决的紧迫性问题,如气候变化和地下水污染。我们中的一些人,包括我自己在内,是想彻底改革这个课程的。但是,也有人反对,认为这放弃对传统技能和观念的关注。
那么我们最后呢,只在在边边角角做了些改变。我们增加了关于气候、医学地质学和地外生命的选修课,这吸引了数百名学生,其中许多来自其他系。但我们并没有改变地质学专业的课程要求,很多教授继续以同样的方式、同样的教材授课。专业课程的数量并没有改变。
紧接着,新冠疫情来了。我们保持校园开放,让学生能进入学校授课,但入学人数确实持续下降。我们原以为行政人员会裁员,但我们不认为整个系都会被裁掉,尤其是我们这样的系。我们的七位教授每年总共可以申请到几十万美元的联邦研究经费,能发表了几十篇论文,但是我们这些资金并不能弥补学费的不足。我们的研究质量也不足以拯救我们。
与我们的院长开会后,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。我们的实验室,我们的研究生,还有那些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的项目将怎样?我在校园另一个学院有一个二级教师职位,所以我是可以在那里继续工作的,可以避免离开我生活了27年的小镇。但是我不想离开我的地质学系的同事们呀,我想要一个让我们一起工作的解决方案。
两天后,我与一位大学管理人员交谈,他鼓励我不要放弃,并问我:“你有什么的愿景呢?”。其实我整个周末都在和同事们讨论一个计划。我们一起设想了一个全新的地球科学课程,让学生们为今天的挑战做好准备。我们会反思我们所有的课程,把重点放在学生以及他们未来的雇主关心的问题上。例如,我们不是简单地教岩石是如何破裂和风化,而是要探索这些裂缝是如何影响受污染地下水的运动。
所以,我们新的愿景,是展望未来,抛开过去,这是我们在面临地质系停办之前,没有压力的时候,我们根本无法采取的行动。我们还不确定学校对我们的计划会有什么反应。希望我们的努力不会太晚。我也希望他们的这种愿景,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。
我希望其他地方的学者能从我们的失误中吸取教训,认真审视自己的课程,确保为当代学生服务。虽然改革一个系,开发全新的课程是很困难的,但如果等到危机来临时才采取行动,那就更困难了。 |